4月14日上午9时,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阙维民教授应邀于文汇楼A区一层报告厅,做了题为“‘北京中轴线’申遗有悖于世界遗产精神”的学术报告。报告会由西北研究院李令福教授主持。西安市文物局局长郑育林、广州大学十三行研究中心主任王元林教授、太原师范学院历史地理研究中心主任王杰瑜教授出席了此次报告会。我院肖爱玲、张莉等老师及大部分研究生聆听了报告。
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是一个备受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话题。早在2011年,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的相关工作就已启动。2013年其正式列入UNESCO世界遗产的预备目录。直至2017年底,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方案完成,申遗成功似乎已势在必行。但在多方争议下,申遗的相关规划被迫做出延期调整。
阙维民教授在从事教学工作的过程中,敏锐地发现了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存在的许多问题,并由此深入研究,得出了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有悖于世界遗产精神的结论。报告开始前,阙维民教授先对已有研究进行综述,举例对官方申遗文本及代表性研究论文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说明;接着又对学术研究、官方及媒体有关申遗诸文本中涉及到的若干关键词展开了辨析。
报告以梁思成先生与“北京中轴线”的关系为开篇,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文本即以梁思成先生的相关观点为主要依据,阙维民教授对此进行了详细的介绍。接着,阙维民教授又从五个方面论证了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与世界遗产精神之间存在的矛盾。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首先违背了UNESCO于2012年提出的“5C战略目标”中的可信性。阙教授认为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存在着名实不符的问题,混淆了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性质,其关于都城“中轴线”的若干理论基础也尚有许多争议。特别是在关于“中轴线”是否先于都城营建的问题上,阙维民教授引用了刘庆柱先生主编的《中国古代都城考古发现与研究》(北京: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,2006)中大量的历代都城遗址平面图进行了系统分析说明。
其次,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也违背了1994年颁布的《促进世界遗产名录代表性、均衡性与可信性全球战略》中提出的遗产均衡性。阙教授认为,不论是在遗产分布的地域上,还是其所属类型上,“北京中轴线”均不符合均衡性的要求,其争抢稀缺申遗名额和“吞并”已有世遗项目的行为,有损于中国作为世界遗产大国的国际形象。
然后,阙维民教授从物质遗产和非物质遗产的双重视野出发,认为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有悖于《实施世界遗产公约的操作指南》所要求的真实性与完整性。从物质遗产视角而言,“北京中轴线”在外形、传统与技术方面与古籍记载多有不符或缺失,在位置方面也存在着重大缺陷。从非物质遗产视角而言,申遗文本所依据的《周礼·考工记》,其所论述的城市规划方法是“体国经野”,而非“中轴线”;明清北京城的外城拓建也已越出了《周礼》的规划思想。另外,其引以为据的朱熹“天地中间说”也存在悖论。最后,从完整性而言,申遗文本中涉及的历史时期界定含糊不清,特别是未展现民国时期的历史事件。申遗文本片面强调“北京中轴线”的各项价值,却对其历史演变中的负面影响只字未提。
阙维民教授长期从事遗产保护的研究与相关工作,他采用历史地理学的传统方法,通过大量史证,对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文本中存在的若干问题逐一进行批驳。在报告后的相关交流中,阙教授从多年的实践经验出发,坦言申遗活动乱象从生,其中政府意志与学术论证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分歧与矛盾。“北京中轴线”申遗活动的展开,对于当代北京城市发展与历史文化传承的作用,应当一分为二地看待。阙维民教授的报告,让我们体会到了历史地理学“有用于世”的宝贵价值,特别是古都学相关研究在城市规划、遗产保护中发挥的作用,也对我们今后的学术研究有着深远启示。而且阙教授在报告过程中所体现的科学严谨和实事求是的研究态度,值得大家领悟学习。